“世人都晓神仙好,惟有功名忘不了。
古今将相在何方,荒冢一堆草没了。
世人都晓神仙好,只有金银忘不了。
终朝只恨聚无多,及到多时眼闭了。
世人都晓神仙好,只有娇妻忘不了。
君生日日说恩情,君死又随人去了。
世人都晓神仙好,只有儿孙忘不了。
痴心父母古来多,孝顺儿孙谁见了……”
《红楼梦》结尾部分一首“好了歌”,几乎家喻户晓,道破了富贵荣华本就是梦,写尽了生老病死人生无常,真是脍炙人口。殊不知,这首“好了歌”正是作者曹雪芹所真切感受的“人生一场梦”。
作者早年在南京江宁织造府亲历了一段锦衣纨绔、富贵风流的生活,也许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变成作家。等到他们家败人亡落难在北京香山之后,他忽然回忆起他的一生,他好想告诉别人,我那个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我吃的穿的所有东西有一天都会不见。因为他在晚年写《红楼梦》的时候,举家食粥度日,全家吃稀饭都吃不饱。
这正是:“喜荣华正好,恨无常又到。眼睁睁,把万事全抛。”当你两手完全没有东西的时候,你剩下的就是回忆。
中国末代皇帝溥仪更是做了一场落差最大的梦:他在伪满国彻底垮掉后,也锒铛入狱在苏联蹲了几年大牢之后重新被引渡回国。直到1949年他才过上正常人的生活,成了一名普通公民,不仅有了自己的工作还有了新的身份。
没有过不去的经历,只有走不出的自己。溥仪回到北京后慢慢习惯了普通人的生活,而有些人总喜欢叫着溥仪去故宫转一转,溥仪几乎每次都是婉然拒绝,因为那里曾经是他的家,里面有很多东西他不想再去面对。
终于一天溥仪随众人去了故宫,首先就是先要买票,同行的人给溥仪也买了一张,不知道溥仪看到票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。
逛故宫的时候就发生了不少趣事,比如他们在参观到光绪的房间的时候,看到墙上挂着一张光绪的照片,溥仪告诉众人这张照片挂错了。恰巧这个房间里面有一位历史专家,这个专家便笑问道:“那你说这照片里是谁?”溥仪告诉他:“这个人是载沣”。专家非常正式地说了溥仪一顿,大致就是说溥仪没文化,这个照片就是光绪,是他亲自挂的,让溥仪不要不懂装懂。溥仪估计也是气到了,只说了5个字:“那是我亲爹”。
后来那位专家得知这个人便是溥仪后,立即选择了道歉。溥仪逛故宫时,还被不少老人认出来,还有不少人当场就要下跪,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。
无论《红楼梦》中作者曹雪芹记忆中的家“大观园”也好,还是溥仪买票才能回到他曾经的家“紫禁城”也罢,到头来都不过是他们生命中的过往,梦幻泡影而已。
于此,笔者不禁想起南无羌佛随缘应机为佛弟子的一段说法《看到他的无常就是你的下场》。那天,南无羌佛带着弟子们去到一个著名的公园游玩,那是一个占地400多亩的公园,但是让人感到的只有孤独、恐怖。公园乃昔日庄园,它的主人在哪里?青山依旧在,几度夕阳红,这世上的荣华富贵没什么了不起的,都是转瞬即逝的。
再美的庭院楼阁、再多的财富金银、再高的权势地位最终都逃不过无常。最可怜的就是那些以金钱为本的人,每天在那些梦幻泡影的世法中打转,不知正在一步步迈向死亡,就像百老汇的老板,凭着一部《狮子王》所带来的利益一辈子衣食无忧,但是又怎么样呢?当闭眼那一刻什么都不是他的了,都和他没有关系了,当下就去到阴间痛苦无比,黄泉路上没有吃的喝的,没有钱用,无有旅店,无有宾馆,惨不忍睹。唯一带走的只有凄伶孤独,独自一魂,飘荡阴间。
还有一种“苦命人”就是辛苦操劳几十年甚至一辈子,待到终于可以过上好日子,或拥有亿万家财时,自己却是躺在病榻上靠着呼吸机来维持生命体征,或两脚一蹬,一命呜呼。那时没有半毛钱属于自己,连一片纸张都无法带到阴间。这样的人生难道不是悲哀和苦命吗?
曾经的紫禁城亦是如此,几经改朝换代,原来的主人坟头上的荒草都已经比人高了。而溥仪这个末代皇帝,也曾经在紫禁城一呼百诺风光无两,但是最终怎么样了呢?沦为阶下囚,出狱后才算是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。
生命里无论悲伤喜悦爱或恨,它都是过眼云烟。可是身在云烟时却自觉一切都是实,只有当云烟已过才后知后觉。就像当年的李煜,他被掳去北方,由一高高在上的帝王,沦为了一个阶下囚,荣华如烟云散,故言:“梦里不知身是客,觉后方识梦幻影”。
《永嘉证道歌》言,“梦里明明有六趣,觉后空空无大千“。
我们现在这个身体其实也是一个客居的状态,我们迟早都会走,只是梦里不知身是客,李煜帝王梦破灭方惊觉,而我们大部分的人却仍在自己的梦中喜怒哀乐、各自追逐,不晓得“一切如梦幻泡影”,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。堪不破这场梦,就只能一个梦接一个梦地做下去。
因果,无论你信与不信它都在那里;轮回,无论你喜不喜欢它从未停过;无常,无论你怕与不怕它都在发生。
了知人生如梦,当下学佛修行,了生脱死,莫负此世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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